杨涛鸣演讲骗局 贩卖成功学的风吹翻了直播电商的船

注：本文为辛翔原创，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销售成功之风

直播电商行业被颠覆

卖课赚钱的风波还未平息，杨哥也即将加入卖课大军。

疯狂小杨格的公司三羊网络宣布正式进军直播卖课行列，推出名为“三人直播课堂”的培训项目。

各类短视频运营高手、营销达人、MCN机构甚至短视频博主纷纷涌入这个赛道，这不免让人想起了同样火爆短视频平台的各类成功大师。

所不同的是，二者所兜售的内容已从空洞的口号、理论，变成了各种操作手段和技巧。唯一不变的是，这种适用于任何人、任何情况的绝对成功法则的宣传，只强调了模式成功的可能性，却很少提及可能存在的风险和失败的可能性。

本质上，直播电商卖课的逻辑和成功大师卖课的逻辑是一样的，都利用了人们普遍渴望成功、追求美好生活、迫切需要自我实现的心理，激发了渴望改变现状的人们强烈的兴趣和向往。

成功理论最早的起源其实在中国，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易经》和《象传》，演变为世界上最为人熟知的成功法则：“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险恶，君子以厚德载物”。

现代成功学形成于20世纪初的美国，代表人物是戴尔·卡耐基，他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精神导师和成功大师。他1936年出版的《如何赢得朋友和影响他人》是世界出版史上继《圣经》之后第二本畅销书。几十年来，它一直被西方世界视为社交技巧的经典著作。即使现在，无论大小书店，都必有这本书的一席之地。

90年代的躁动与对金钱的渴望，催生了一大批所谓的成功大师，如陈安之、许鹤宁、杜云生等等，虽然今天的年轻人对他们不太熟悉，但他们的名言一定听过。

“要成功，必须先疯狂起来，用一颗简单的心冲锋陷阵。”——陈安之

“一个人的成功，不是因为他善于做生意，而是因为他善于做人。”——许鹤宁

“这世上我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不是你。”——杜云生

这些人的结局并没有他们宣传的那么成功。2019年10月30日，《消费日报》刊登了一篇题为《陈安志118万元成功学培训险些让我家破产》的报道，称一名女子在河南郑州参加了陈安志举办的成功学培训班，并缴纳了108万元拜师费，成为陈安志的“终极弟子”，向他学习如何成功致富。她还在陈安志的建议下，花了10万元购买股票和数字货币。很快，这名女子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陈安之的学生许鹤宁，恶毒程度不亚于老师，被包装成“亚洲销售女神”，最终却因涉嫌信用卡犯罪被查处。

由于沟通手段的匮乏，那个年代的导师都是自封的头衔和无法核实的履历，即使是骗局也很难被揭穿。

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成功学也在不断换装，一些后起之秀如姚刚、杨涛明、聂晓等开始登上舞台。

这些名字，现在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有些陌生，但他们的存在，已经随着短视频的风靡，被载入了互联网的史册。时至今日，他们激情澎湃的演讲视频，依然活跃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

但也正是因为通讯手段的飞速发展，它们崩塌的速度也远远快于前辈。

聂霄被誉为80后代言人、男人中的极品、巨星中的核心、抖音三大商训巨头之一。他的公司在2021年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后消失在公众视野中。转眼间，他在2023年以笔名凯撒以健康大师的身份再次出现。

那个自称是营销界“鬼谷子”“财神爷”“听了我的课，三年赚了50个亿”的“姚刚”，2019年在广东警方的一次突袭行动中，被抓获，其因涉嫌诈骗、组织、领导传销活动，被检察院批准逮捕。

一名“弟子”花4万元买下A4纸上的脚印装框，声称一根头发能卖出6.08万元天价的“杨陶明”，2023年因涉嫌传销诈骗被宁波警方立案侦查，并被刑事拘留。

搞笑的是，调查中发现，自称拥有16年世界500强企业管理实践经验、海外留学获得管理学博士学位的姚成伟，其实只有高中毕业。

相比于那些横空出世、仅靠口才养活自己的“大咖”，直播电商卖课程有着更多的可靠性背书，毕竟真正的成功典范就在那里，没必要过多去验证他们的身份和身价。

借用话剧《亮剑》中临时第七师常乃超在给李云龙他们做指导时用德文写的一句话，“你们是在军事战场上确立了自己地位的人”。

将成功的方法分解为一个或几个简化、理想化的“套路”和模板，基于从成功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方法。这样的背书看似有数据、有方法、有案例，但对学生来说非常容易混淆，比如对样本偏差的考虑就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大多数课程选取的研究样本只是个案，不能反映整体的真实情况。

“不是所有主播都可以抄袭的。”看了几个交友电商学院的教学视频后，北京一家直播公司负责人何银飞（化名）发现，很多案例过于极端，不具有普遍性，更重要的是，他们忽视了反例的重要性。

比如在一则名为《利用对比色获取流量、筛选人群》的教学视频中，刻意用了男子在直播间卖内衣的案例作为噱头，强调对比色的重要性。

通过在抖音上搜索相关关键词，我们可以发现，传播此类信息的并非只有教哥朋友电商学院一家，不少电商培训机构和所谓的“导师”都将此案作为指导思想，其措辞和强调的要点也大同小异。

但何银飞表示，这种对比可操作性极低，大部分男主播都会刻意回避选择女性用品。“董雨晖曾经拒绝在直播间讲解女性内衣，这不是羞耻感，也不是歧视杨涛鸣演讲骗局，单纯地让男主播详细了解女性用品，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往往事倍功半。”何银飞说，能让女性用户认可、信任女性用品的男主播成功案例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佳琪。

商家都希望通过复制模式达到同样的效果，这也是此类课程产生和发展的基础。“但卖课程的人只会告诉学生，按照我说的做，就能成功，很少有人会告诉学生，凡事都有例外。”何银飞说。

相比成功大师们的励志演讲，直播培训有更多的数据支撑，验证导师给出的套路和方法的正确性。但对数据的理解、选择性使用，甚至刻意扭曲，只展示对自己有利的数据，隐藏不利的数据，也是让学员困惑的重要原因。

“入驻平台久了的商家都知道，数据是可以被截取，甚至被造假的。”数据的真实性是商家最难考虑的。近日，快手网红主播太原老哥被指割商家韭菜，四次收900万佣金，但其中1911万是假订单，实际销售额只有900万元。过多的退单让商家损失超千万元。

销量数据尚且如此，更别说在线人数、进出直播间人数等数据了，实际操作起来，很容易出现较大偏差。“数据是最可信的，但反过来说，数据也是最不可信的。”何银飞说。

在焦虑症、明星效应的驱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将商业技能转向“卖课”。知识付费也开始从情商、财商、成功教育等情感卖点，转向区块链、元宇宙、AI、电商等对技术素质要求较高的领域。尤其是微商时代以来，目前通过短视频、直播卖课的模式已经形成了最基本的模式。

但当这个行业的顶尖人物开始从“默默赚钱”转变为“为你赚钱”时，或许意味着这个行业的增长已经达到饱和，老将们也逐渐开始想要退出。随着大量自播公司的涌入以及新的用工需求，新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崛起杨涛鸣演讲骗局，对相关知识技能培训的需求也愈发强烈。同时，相比直播电商初期爆红的主播，这些公司和新人更注重专业化、精细化、个性化的培训，以帮助他们脱颖而出，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因为需求旺盛，各种目的各异的培训形式应运而生。为了应对去头部化的趋势，一些机构逐渐摆脱头部超级主播一统天下的局面，把鸡蛋放在更多的篮子里；有的希望把直播电商培训打造成职业教育培训的新形式；有的则纯粹以盈利为目的，甚至利用这种需求的迫切性和人们对新知识的渴求，通过夸大效果、虚假宣传等手段推出低质量的课程，以达到快速赚钱的目的。

此前，抖音曾出台违规培训处罚规定。2023年9月，抖音发布《关于严厉打击非法售卖“网红培训班”行为的公告》称，近期，平台在例行检查中发现，部分账号以“无需才艺、无需长相，月入过万轻松搞定”、“普通人想成为网络主播、网红，来找我，月入过万的秘诀在这里”、“直播带货其实很简单，跟别人聊天就能轻松月入过万”等噱头吸引用户眼球，并借此向用户兜售虚假、不正确的教学内容，甚至可能诈骗用户并从中不当牟取利益。

今年2月，自称清华博士、“AI教父”的李一舟的AI课程被指“诈骗”，随后因违反平台规定被平台下架。骗取百度前副总裁曲静打造“女老板”形象、最终导致失败的仓哥，其抖音账号也被封号。此后，网友们还挖出了仓哥的简历，显示他中专毕业，做过钳工，做起海参生意。

3月，抖音发布治理公告，重点清理发布“厚黑论”“伪成功论”、炒作社交焦虑、无底线吸粉、通过私下开董事会、培训课等方式收费的违规自媒体账号。违规账号将受到下架、取消盈利权利、移除违规获取的粉丝、禁止搜索关注、账号封禁等处罚。

随着直播电商进入3.0时代，不同的MCN机构也在探索各种新的增长点。有的在加码技术，如千寻数字人、AI智能直播综合服务平台；有的在影视短剧、综艺、线下演出等方向延伸多个IP，如药网科技；有的在复制国内模式，加速出海进程，如小杨格、交个朋友等。

总之，随着平台对店播和中小主播的扶持力度加大，监管政策日趋清晰完善，超级主播的影响力将进一步减弱，李佳琪垄断半壁江山的时代也将很快过去。消费者将更加理性，选择更加多元，“赢家通吃”的局面将被彻底打破。但同时也预示着直播电商行业未来发展仍存在很大不确定性。

作为应对这种不确定性的手段，可以预见，未来直播电商培训将很可能被纳入合规监管，成为职业技能培训的重要内容，相关政策法规、行业规范和标准将逐步完善，从野蛮生长转向追求长期稳定发展。正如其上游的直播电商所经历的那样，虽然痛苦，但必须如此。

文｜尚珊

编辑｜陈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