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 | 直销巨头董事长行贿90万，豪华行宫家具值10亿！曾涉千起传销诉讼！
4月12日晚，直销集团天狮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金元涉嫌受贿的消息如雷贯耳。
（本文转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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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李金元被誉为“直销教父”，又被誉为“天津首富”。2018年10月，李金元以300亿元财富位列2018胡润富豪榜第89位。天狮集团曾多次涉嫌传销，各类刑事诉讼频发，让“天津首富”的头衔蒙上阴影。
据财经网梳理中国文献网后的粗略统计，2009年以来，以“天津天狮”名义进行的传销活动，引发各类刑事案件2781起，除“组织、领导传销”案件外，其他案件主要包括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抢劫、误杀、故意杀人等，共导致155人死亡。
此外，天狮集团因涉嫌消费者欺诈而频频见诸新闻。
2014年12月，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披露，天狮牌虫草菌丝体胶囊中并不含有冬虫夏草，而是用一种叫“蜈蚣菌”的东西代替。天狮集团宣称，这款产品赢得了“中国保健品公信力”，甚至称“假的要命”。
《现代黄金报》2015年5月报道称，天狮名为“超级计划”的投资项目违规，“砸金蛋赢奖金”的营销策略导致多人财富蒸发。
同样在2018年，《消费者日报》报道天狮集团销售人员在宣传天狮保健食品“天狮壳聚糖胶囊”时，进行虚假宣传，称其可以抗癌、防癌、治癌。
然而在各种负面新闻频频曝光中，天狮集团却稳健成长。公开数据显示，天狮集团去年总营收超过330亿元，曾被法国《巴黎人报》戏称为“富豪公司”。老板爱装“领导”，阅兵，多次因炫富上新闻：斥巨资邀请员工法国旅游、斥巨资建百亩豪宅、斥资10亿购置家具、中国区优秀销售代表获赠100辆宝马车等新闻，让其被冠以“野蛮生长”的称号。（本文转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此外，权健在倒闭前，曾被誉为天狮的弟子。据《财经》报道，权健董事长束昱辉曾是天狮董事长李金元手下300人团队的一员。作为数万人销售团队的一员，权健是由束昱辉和从天狮辞职的团队共同创立的。
李金元和天狮集团真的有表面上那么光鲜吗？
1.董事长失踪100天，涉嫌受贿近90万元
据北京法院审判信息网消息，北京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原党组成员、副主任陈华，因犯贪污罪、受贿罪，被一审以非法占有、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六十万元。陈华利用职务之便，为天狮集团有限公司等人在互联网信息管控等方面提供帮助。
判决书显示，2007年至2018年期间，陈华利用担任北京市互联网宣传管理办公室互联网新闻管理处副处长、处长，北京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处处长，北京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党组成员等职务上的便利，通过退还宣传推广费、虚构公务费用、报销个人费用等方式，贪污、骗取首都互联网协会公款共计约322万元。
具体事实为：2004年至2010年，陈华利用担任北京市委宣传部外宣处科长、网宣办网络管理部副主任、主任等职务上的便利，协助天狮集团及其法定代表人李某，于2006年至2013年期间，收受李某给予的贿赂共计人民币87.91万元，并协助其处理网络信息管控等事宜。
工商资料显示，判决书上提到的法定代表人，就是现年61岁的天狮集团法定代表人、董事长李金元。据《天津日报》报道，2006年至2016年，李金元曾是天津首富。
公开资料显示，李金元于1995年在天津创立天津天狮集团有限公司。公司经营范围涉及多个领域天狮泰济生医院骗局，包括纺织品、服装、家庭日用品、保健品批发零售、保健食品研发、房地产开发经营等。集团官网显示，天狮集团已发展营养保健食品、保健品、日化用品、家居用品四大品类。
对此，天狮集团外事部相关人员表示，“目前我们尚不清楚这一情况，集团法定代表人李金元目前未受到影响。”（本文转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不过，记者根据公开资料发现，天狮集团法定代表人、董事长李金元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2018年12月，迄今已“失踪”约100天。
2. 凶杀案、传销、消费者欺诈
2018年12月，《丁香医生》一篇揭露权健公司的文章引发舆论风暴，保健品直销行业被推到聚光灯下。作为直销巨头，天狮和权健有很多相似之处：两家公司同样位于天津；两家公司的负责人都热衷于炫富、制造轰动；权健被指借助传销模式扩张，其董事长束昱辉因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被批捕。天狮集团采用的多层次直销也处于直销和传销之间的灰色地带。
据公开报道，1958年出生的李金元靠卖豆饼发了第一桶金，1995年，李金元创办天狮，采用传销方式销售天狮高钙，1998年，传销被取缔，天狮转而开拓海外市场。2005年，《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规定》出台，6年后，天狮取得直销牌照。
不同的排行榜对李金元个人财富显示的数字不同。胡润富豪榜上，李金元是2005年至2016年排名最高的天津首富。榜单显示，2016年天狮泰济生医院骗局，李金元以400亿元财富排名第32位。2011年，李金元以12亿美元的净资产位列《福布斯》杂志2011年全球亿万富翁排行榜第993位，这是他唯一一次出现在《福布斯》排行榜上。
天师信“拳头”。据侠客岛报道，2018年2月10日，楚雄开发区发生一起凶杀案，被骗入传销的张世才将“负责人”王关平勒死，事后该组织头目交代，该组织的名字就叫“天津天师”。
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开信息显示，2009年以来，以天津天狮名义进行的传销活动共引发各类刑事案件2781起，除被判处“组织、领导传销罪”的案件外，其他案件主要表现为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抢劫、误杀、故意杀人等，共导致155人死亡。
中国反传销协会会长李旭认为，以“天津天师”名义开展传销活动长达15年的北方传销组织，是我国传播范围最广、暴力程度最高的传销派别。传销有南北之分，相对而言，南方传销如“1040工程”以资本运作为名，强调自愿洗脑；北方传销在洗脑过程中，往往涉及非法拘禁、殴打等暴力控制形式。
但天狮集团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和传销有任何关系。天狮集团大中华区公关经理石爽表示，“那些打着天狮旗号搞传销的都是假天狮。天狮集团旗下的直销公司全称是‘天津天狮生物工程有限公司’，而从事传销的假天狮自称是‘天津天狮生物开发有限公司’，两者之间就差两个字。”(本文转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此外，天狮集团因涉嫌欺骗消费者，也屡屡登上新闻头条。2014年12月，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披露，天狮牌虫草菌丝体胶囊中，所含的并非冬虫夏草，而是一种名为“曲霉菌”的菌类。天狮集团称，这款产品连续数年荣获“中国保健品信得过产品”，甚至称“买假的，要命”。
尽管主营业务表现低迷，天狮集团也在筹划开启“第三次创业”。天狮直销业务逐年下滑，2014年天狮中国销售收入达73亿元，位列中国直销企业第7位；2015年，天狮中国销售收入达13亿元，位列中国直销企业第7位；2017年，天狮中国销售额仅为7.3亿元，仅为2014年的10.1%，公司排名下滑至第43位。
天狮集团官网显示，目前公司业务布局涵盖健康产品、新零售、电子商务、酒店、旅游等领域。2017年，天狮再次全球化扩张，瞄准中高端群体，推出跨境电商平台Maya June。
除了直营，天狮目前还有艾伦吉德、太吉生医院、天狮学院三个事业部，其中艾伦吉德主要经营高端酒店；天狮学院基本是公益事业；太吉生国际医院为建筑公司，占地面积2.8万平方米，是集“检查、预防、治疗、康复”为一体的高端健康医疗服务机构。
2016年1月，李金元提出，未来三年，天狮集团将以直销为核心，电商（零售电商、天乐云微商）和太极生健康事业为两翼，实现天狮的“第一次三次创业”。
3、自称身价10亿元！天狮集团董事长百亩“宫殿”曝光
一直陷入困境的天狮集团却在各种负面新闻中稳健而强劲地增长，据公开数据显示，天狮集团去年总营收突破330亿元，一度被法国《巴黎人报》冠以“巨子公司”之名。
天狮集团曾多次因为炫富而登上新闻头条：2002年，李金元在莱茵河畔，向天狮集团优秀员工奖励了100辆宝马、43艘游艇、32架家用微型飞机；2004年，在吉隆坡，天狮集团向销售人员奖励了总计239栋别墅、54架私人飞机、71艘豪华游艇、260辆豪车……
为庆祝成立20周年，2015年5月8日，天狮集团斥巨资邀请员工到法国旅游，在戛纳、摩纳哥两地预订了79家四、五星级酒店4760间客房，租用了146辆旅游大巴，包下了整个场馆，卢浮宫、埃菲尔铁塔等景点都蜂拥而至，老佛爷百货还专门开辟了一层楼给这些游客办理退税。
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天狮斥巨资修建的百亩豪宅，其中华堂甚至被称为天狮集团董事长李金元的“行宫”。
此前，澎湃新闻记者前往天津探寻答案：
在天津市区西北40公里的武清开发区，工厂、仓库、荒地构成了城郊景观的主体，一座占地100亩的红墙金瓦古代宫殿复制品坐落于其中。
记者采访多位业内人士了解到，华堂曾是天狮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天狮集团)董事长李金元的神秘会所，也是天狮集团会客、经销商参观的“标志性”景点。
花塘鸟瞰图
天狮华堂：古代养天鹅的宫殿
2月20日，记者来到位于天津市武清区的华堂。周边人烟稀少，整个园区被3米高的红墙围住。记者探访时，南侧正门紧闭。上面有“千里乐歌庆平安”、“福源好居家满堂人”等四句诗词。中间高高悬挂着“华堂”二字的匾额，落款显示，是何姓人于“壬辰金秋”（即2012年秋季）所书。（本文转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华堂正门
华堂整体呈长方形，园内中央为人工结冰湖，内有小岛、观景亭、莲花形喷泉及观音像，为一坐北朝南的3-4层仿古建筑，另外园北有三座较小的宫殿建筑。
华堂长寿堂
结冰的人工湖
花堂园林景观
人工湖周围饲养着约15只黑白天鹅，花园一角建有两座鸟舍。北侧三座建筑中，北侧一栋挂有“老君殿”匾额，四周曲径通幽，园景有回廊、亭台楼阁等。进入主楼后发现，一楼最核心的位置是会客室，室内家具全部是中式风格。
鸟舍
老君庙
长寿堂一楼大厅
据前员工张强介绍，李金元还在华堂设立了家族祠堂。
崇孝堂碑
华塘的南、西、北三面分别与开发区新源路、泉河路、高新路相邻，从航拍照片可以看到，华塘东墙外是一片面积相当但尚未开发的荒地。
走近一看，发现荒地南侧的墙上刷着天狮的标志，继续往东是一家生产企业，墙上的“天狮”标志在这里消失不见了。
华堂西侧，泉河路另一边是天狮国际健康产业园，天狮总部就在这里，园区里，与华堂相邻的，是艾伦吉德温泉度假酒店，据天狮集团官网介绍，艾伦吉德是天狮旗下打造的酒店及旅行社品牌。
地图上的花塘
花塘航拍
华堂北墙外
公开报道中并未提及花堂的具体修建时间。通过搜索谷歌地图历史图片，记者获得了2010年至2012年花堂的卫星图片。图片显示，2010年2月26日，花堂正在修建中，几座宫殿建筑已封顶，但整个公园内还没有任何绿化或道路。2011年6月18日拍摄的照片显示，花堂的道路绿化已基本成型。据此可以看出，花堂的修建时间介于2011年至2012年之间。
这里曾是主席的私人住宅，但现在“很少有人住”
天狮集团官网上，没有华堂的字样。虽然华堂外表没有“奥兰吉德”的字样，但在一些介绍文章中，华堂的全称是“奥兰吉德华堂”。贵宾楼或奥兰吉德会员俱乐部，是天狮集团旗下酒店品牌奥兰吉德的高端设施，凤凰地产天津站2015年的一篇报道称，华堂是天狮集团董事长李金元一手创办的“行宫”。
记者从一位曾到访过华堂的天狮经销商手中获得了华堂的宣传资料，其介绍称，华堂整体设计仿照唐代皇宫风格建造，整个宫殿以长寿殿为中心，由西苑、崇孝殿、老君殿等主题建筑组成，设有总统套房以及餐饮、会议、休闲等设施，里面的家具采用海南黄花梨、金丝楠木、小叶紫檀、大叶紫檀等珍贵木材，纯手工制作，价值近10亿元。
“这种建筑规模在古代应该达到了王侯级别，是国内少有的园林式现代复古建筑群。”文章写道。
接待过宾客及经销商，住宿价格为每晚1万元。
上述视频的画外音写道，“华堂是天狮集团接待最高级别外宾的地方”。据公开报道，中石集团董事长王天义和格朗生物科技董事长郭志荣都曾是华堂的贵宾。工商资料显示，中石集团全名为海南中石（集团）有限公司，主营业务为房地产、金融、信息项目管理与开发。大成生物全名为大成生物科技（上海）有限公司，主营业务为医疗器械销售及批发，其63.9%的股份由深圳市前海圣汇堂医疗健康产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持有。（本文转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华堂也接待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天狮经销商。2013年，天狮集团举行18周年庆典，其中一项活动就是在华堂长寿厅前的广场举办“全球经销商至尊晚宴”。视频网站发现，不少天狮经销商在华堂拍摄的纪念照片和视频，其中不乏老外。《天狮时代》2018年9月、10月刊刊登了一组印度经销商在华堂长寿厅门口的合影。介绍中称，这是天狮印度分公司（Tianjin Tianshi India Pvt. Ltd.）为天狮在印度的直销人员打造的刊物。
与印度经销商合影
记者致电全金德温泉度假酒店询问能否预订华堂的房间，前台回复称温泉酒店与华堂“是两个不同的体系”，不能直接预订房间。记者根据前台提供的电话联系到全金德，该公司一位销售经理表示，华堂目前正在施工，暂时不对外开放，工程竣工时间尚未确定。
张强称，华堂刚开业时，曾“带客人来参观”。艾伦杰德不会以任何方式为华堂做广告，“只有好奇的客人打电话来问，我们才告诉他们。”至于住宿价格，张强和上述销售经理的说法不一：张强称，2012年左右，住宿价格“每晚十多万元”，客人在入住期间可以自由探索华堂。销售经理给出的报价是“每晚一万多元”，如果客人是天狮经销商，价格可以优惠到9000多元。另外，华堂不提供餐饮，客人需到隔壁的傲世餐厅用餐。至于华堂是否是李金元的住所，该经理只称“董事长现在不怎么住在那里了”。
陈科表示，媒体对华堂的报道大多夸大其词，“那个报道我也看过，十星、九星的评价，还有房间数量等等，都是夸大其词。”他说，“但作为直销行业，偶尔夸大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4、传销为何屡禁不止、难以根除？
天狮在不断发展中，已经能够模糊污点、中和原罪，唯一不变的是，它从未放弃获取财富。2018年9月，有单位制作的中国企业500强榜单中，天狮便出现在榜单上，年营收超300亿元。但在一些受害者眼中，天狮和权健的财富积累，并没有那么干净。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国、八十年代的日本，传销猖獗，如今已基本销声匿迹。据《环球时报》报道，虽然日本、德国等发达国家被称为“保健品王国”，但民众对传销兴趣不大。保健品并非热潮，欧洲也不存在保健品巨头。监管规范、民众教育到位，就不会出现权健式的悲剧。
近年来，国内直销行业也在逐渐没落，市场了解到，首先直销的时间成本和信任成本并不低，其次电商冲击了直销模式，天狮集团在2011年拿到直销牌照之后，业绩并不理想，甚至远远落后于同为武清的“小徒弟”权健。
数据显示，2014年，天狮中国销售额达73亿元，位列中国直销企业第7位；2015年，天狮中国销售额达60亿元，位列第9位；2016年，天狮中国销售额达30亿元，位列中国直销企业第16位。2017年，天狮中国业绩仅为7.3亿元，恰好是2014年业绩的十分之一，公司排名随即下滑至第43位。
2014年至2017年，权健位列中国直销企业第四位，相应业绩数字分别为135亿元、190亿元、192亿元、176亿元。
天狮与权健业绩对比
直销起源于二战后的美国，最初不只是卖商品，更是“卖生意”，让穷人也能获得财富。但由于人性的弱点，直销似乎很难纯粹地在常态内，每一家公司都有过不那么光彩的历史。（本文来自反欺诈大数据：FPData）
“销售模式不是主要的，不管采用什么模式，都要合法合规、诚实守信。相对于传统销售方式，直销更有利于消费者沟通，满足消费者的知情权。”中国保健品协会副会长周邦勇说。
法律可以区分直销与传销，但在现实世界中，它无法解决贫穷、疾病和人性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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